故土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老家确实是没有再去过了。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什么原因，一直记不起去转转。那天突然有兴趣了，就想去看看。

　　走在荒芜的小路上，杂草丛生，看来这条路是很少有人走了。阳光照射下来，照在我的身上。瞧见地上这长长的影子，看来自己确乎是长大了不少。看着远方的家，心中淡淡的愁绪竟油然而生。

　　老家的印象是一直是舒服的。那院子不像如今一样狭窄，上房是一座崭新的架子房，外围用一层新砖覆盖着，其余都是土块。但是，这却是村子里少有的房屋。侧边是一棵粗大的梨树，梨子很酸，可是爬上树的经历却是我美好的回忆。爷爷的身体还很硬朗，常在院子里晒太阳。没到三岁的时候，爷爷给我收拾了一个小红书包，抚摸着我的额头，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走，咱们上学喽。”我便兴奋地跨着大步子，就向学校里跑去。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关于我上学这事确乎记不清的。这都是我记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时间久了，土房子上竟然裂开了好多口子，格外的显眼；那棵大树也不新鲜了，叶子脱落了不少。爷爷在挖土的时候，被硬土块砸伤，半年后，在这躺过十几个春秋的土炕上，去世了。当时的我出给爷爷倒水喝，当再进来时，爷爷已经叫不醒了。我还小，站在炕头前，端着杯子哇哇大哭，不知所措。那几年里，父亲不再笑过，母亲也很少露出笑容。如今我也知悉了，倘若我能再懂事一点，便也是抱着爷爷的像嚎啕大哭，直到眼睛红肿。后来不知怎的，那棵树竟然不结梨子，彻底枯萎了！

　　在老家温暖的度过了几年，我搬家了。可是到底为什么要搬啊！我当时哭丧着，很不理解，父母也没有说话。也许是树枯了，难以锯倒；也许是墙上的裂缝愈来愈明显罢。记得家里的那条狗，也死活不肯走，对着大门直叫，被父母硬拉走了。此后，老家的模样便渐渐生疏了。

　　再次站在这面前，我看见，这里哪里还有家了。房屋早已被推平，那棵树也被锯倒了，只剩下一片废墟。那时，家里的黑白电视机还在，老DVD还在，老收音机还在；家里的猫还在，山鸟还在，狗还在；家里老树还在，故人还在，童泯还在。

　　我茫然地望着这一切，再看看自己，这真的算长大吗？我顺手抓起一把黄土，把它丢在风中。黄土从空中飘过，遮住了我的双眼。我的眼角湿润了，我才真正的希望，不论每次的成长都能把这故土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