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给人带来至高优越感的荣誉?一份令人满意的工作?或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可以置之度外的东西,曾经的我并不理解人的一生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那一场令人回忆起来依然让人胆战心惊的车祸让我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预初上半学期的期中。紧张的复习迎考阶段,我们一刻也不敢闲着,哪怕车程只有二十来分钟也要拿出资料来复习。
那瞬间的记忆是极度混乱的,只听见一声牵强,之后翻天覆地的眩晕感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痛感。
我一点都动弹不得,被人从“四脚朝天”的车厢里拉出来的时候只能瘫坐在地上,后来听旁人讲,当时的我眼神呆呆地,叫了也不回答,他们还以为我是被撞傻了。
当时的我在想什么呢?我也时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被极度恐惧与震惊支配者的我根本早已忘记如何思考,周围的话语也听得不真切,只在模糊的影子和声音当中意识到——我,还活着。
也许说出来会被别人嘲笑,但当时的我只有这一个简单的念头。那一瞬间的我无比庆幸自己的生命还在。我甚至没有其他的感觉,直到在医院里,看到疯了似的家人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才终于没有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放肆的哭了出来。
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呢?经历了那次车祸的我不会给出第二个答案。
也许有人会对此不以为然,但是在经历过鬼门关之后生存下来的人一定会与我有一样的感受。从痛苦的癌症中被治愈的人、在地震、恐袭这些天灾人祸中幸存下来的人、和我一样经历过车祸的人,一定会和我有一样的感受:“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词。
我曾经听过一位癌症晚期的年轻女士的演讲,她之前的人生非常辉煌,令人艳羡的工作,远高于一般水平的薪水,可是同时伴随的是巨大的压力和紊乱的生活节奏,她时常熬夜,加班加点,终于再一次体检中被查出患上了胃癌。她说如果巨大的成功背后是要付出健康和生命的代价,那么我宁可庸庸碌碌地度过平凡的一生。爱情,荣誉,金钱……所有这些如果失去了生命的依托,将全部都化为乌有。
不幸中的万幸,在那场车祸中我只是在腿部有几处轻微的顾虑,在卧床休息两个月之后便无大碍了,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
我依然记得重返校园的那一天,已经到了深秋的季节,满地金黄的梧桐叶在脚底下发出脆脆的声响,天空很高很蓝,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上海的秋天,那么美丽。
生命,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