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窗外的阳光明媚的肆无忌惮。
如汩汩的流水冲刷下的石块,那些被晦暗的光阴狠狠凿刻下的印痕,终被原野的风侵蚀得失去就有的原貌,连棱角都被覆盖。在这个繁盛的夏天,灼热的温度让空气都变的凝重,迟迟不肯落定。
只是阳光,依然明媚得让人想到轰然或埋葬。
这样的日子仿佛是没有尽头呢。像是一种状态在持续,压抑的空气下却是令人窒息的安静。没有人愿意做始作俑者而去打破这种状态,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繁盛、这样的安静是一种姿态的开始,还是终结。只是,还有不少人可以听到身后那些拔节的生命,訇然倒塌的断壁残垣。
习惯了看窗外游离的阳光穿梭于那些高大的爬行杠之间,教室的空气由此给人慵俗的感觉。
可是,很多人终究还是去适应了。试卷上唯美的弧线总是给人无力的错觉,让人以为那些阳光会一直透明得可以让我们看见。其实,无节奏的生活使我们自己都感到疲惫,像是被弹乱了的音符,一下子散落满地。我们不会让自己写字写到手发软,看书看到眼生疼,很多的时候,我们应该是被一种反方向的力拉动着,倔强的像一头牛,再也不肯使自己回到那种会使自己神经错乱的状态。
墙壁上暗旧的钟表一直“滴答滴答”个不停,时刻提醒着我们“时间不会停留”的真理。其实,连我们自己都在怀疑:在某个被预定的时间和空间内,我们是不是早已把时间忽略,或者是时间早已把我们忽略。当很多人都在临考前紧张奋战时,我却躲在某个嘈杂的角落写下大段病态的文字。
我委实觉得自己像个犯罪的孩子。
直至有一天,阳光的通道被悄然关闭,拉上帘子。
part2
当夕阳溢满整个校园,广播站就会如期播出飞儿的《我们的爱》、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诸如此类让许多人听后都感慨再感慨,直至不再感慨的歌。
这时候,那个似乎永远都相信童话的并且会一直微笑的米就会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夸张的说:“呀!怎么一下午的时间不见,你就又变成木偶了!”
米一直认为没她在的时间里,我会一直很安静。
她说完就一副招摇得意的神情,而我则把早已备好的拳头朝她“霍霍”就是两下,然后她就换一副委屈的表情,很孩子气的一一向我申诉那些我对她不公平的“罪状”了。
这之后,我们总是会去教学楼后面那片体育场地,去爬那些突兀的爬行杠。满地的草坪给人很释怀的感觉,上空的蓝天像是一汪绿草的倒影,安详而平静。米是一个不肯费脑筋去想“忧伤”是何物的女孩。她总是能把那些在我要郁闷半天的事很快的淡忘。米是宽容的。我想,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容忍我的坏脾气的,也就只有她了。在她面前,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似乎我犯下的所有错误在她都变得可以去宽恕。由于我的安静,她更多的时候总是让生命显得更热闹,那些幸福的痕迹竟是无懈可击。
一直都记得她在我无限消沉的那段时间里悄悄塞给我的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很安静的字:生命有时总是无奈,每个人都难免孤单,不要总是面对着那片孤岛,就看不到身后的阳光灿烂,欢笑与眼泪痛苦与快乐,你有的我也会有,让我们一起来担负,让所有烦恼都与我们无缘
是的,有时我恍惚就觉得,她应该是上帝派来的我生命里的天使……
“喂!快过来啊!”不知何时米已在爬一个高大的爬行杠,一张映在残阳里的笑脸朝向我。
我小心的攀着那些杠,一层高一层的向上爬,倏地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被陆陆续续的无声抛弃,那样义无返顾。米忽然转过头问我:“雨,你说,这――像不像我们成长的台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