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早晨

　　从南方潮湿而寒冷的被窝中醒来。微弱避过防盗窗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光斑，乡下的清晨就此拉开帷幕。

　　过年前，我来到了湖南的一个村庄看望我的姥姥，这里离城市很远，几乎听不见汽车、街市的喧嚣，别看是南方，冬天依旧可以呵气成霜，夜晚似乎要把人冰冻，再由中午的太阳解冻。

　　从卧室走出，呼出的白雾缓缓升起，被刚爬上山头的太阳照亮。此时的太阳似乎是一只巨大的闪光灯，令人目眩，将人们从被窝拉起。冬天太阳虽很大，但却像病猫一样，阳光洒在脸上感觉不到温暖。沉睡中的群山渐渐从漆黑中苏醒，被阳光披上一件睡衣。此时山上的绿色由竹子和松柏染成。竹尖与树梢在微风中摇摆，似乎远山都在摇摆。阳光照在小楼的瓦片上，白墙上，给她带来活力，烟囱一座一座地飘出炊烟，与早晨的雾气在发白的天空起舞，笼罩在群山间。空气中除了潮湿的雾气，还有燃烧松木发出的清香，清晨的大地也散发出一些潮湿的香味。这种味道在城市的污浊空气是闻不到的，它好像使肺清新了许多。屋前的的木材上覆盖着一层白霜，用手一摸毛茸茸的，好像木头上生了真菌，等着太阳来消融。鸡在屋前四处闲逛，扯着嗓子叫醒那些熟睡中的人们，它们悠闲自如，好像自己是屋子的主人。

　　男人们有的端一杯茶，踩着一双棉拖鞋，披着棉衣，走近前院。脚下是是松软的土地，眼前是初升的太阳和深邃的远山，一边喝茶，一边凝望着远山，不想什么，也不做什么，这难道不是一种享受？冬日的稻田里没有男人弯腰劳作的身影，也没有孩子细细的欢笑，田中的水几乎结成了冰，庄稼打完后留下的秸秆依然插在田里，大片的稻田，从远处看好像是刺猬的背部，一片死寂，女人们在厨房生火做饭，炊烟于是就钻出来炉灶。清晨的早饭后，闲着的男人们于是跨上摩托车，四处置办年货，走亲戚，山谷里传来了“突突”的摩托车声响。太阳越上山头，接着妇女们在屋前的阳光下做家务，享受美好的清晨。

　　记得姥姥一直对家人表示自己不会去城市生活，享受更好的生活和养老条件，以前我认为她只是犟，现在我才发现，这静谧的山村中有城市得不到的特殊快乐，自己竟以一个小菜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挺好。她还可以在山谷里串门，和其他老者唠家常。这也许是我们城市人感觉不到，也享受不到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