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里的甜

　　清明小长假，我们一家来到了外公家。外公家坐落在巴中一带的深山小村里，随意站在一个小土丘上远眺，无尽绵延的山丘顿时映入眼帘。

　　早上，我跟着外公一起去放牛。那是一头小黄牛，十分可爱。我和外公并肩走在山路上，我高，他矮。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山头，直到脚底生汗，外公才终于找到了一处还算鲜草遍地的小山坡。那头小黄牛宛若进了天宫的瑶池盛宴，兴奋得直甩尾巴，三五步就冲上去，吃得不亦乐乎。我则一屁股瘫坐在润湿的地上……

　　“这年头……放牛的好地方都不好找了……哪像我们年轻那会儿！”外公一声长叹，随即又嘀咕：“还得割些草给牛儿备着才好，还好我早有准备！”外公利索地从篓里翻出镰刀，弯腰开工。至此，我总算明白了放牛为啥还要拿背篓、镰刀。

　　“外公……我来帮你割吧！”虽然累得不行，但也不能让外公一个人忙活！有了我的加入，效果显著，凡我们所经之地，迅速被杀得片“草”不留。

　　太阳慢慢爬上头顶，一粒粒汗珠在我脸上冒出、凝聚、滑落。待到后背微润，我终于招架不住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了，索性将镰刀一丢，躺在杂乱的草地上。

　　“外公……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我喘息道。

　　“不用，我先把这一片割完再说，你没做过，你休息吧！”外公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在白色的两鬓上摇摇欲坠，而篓里的牛草早已是我的两倍。

　　“外公，你歇会儿！这也太累了！”我固执地想要说服他。

　　“累？小娃儿这算什么累？想你妈小时候那会儿，家里负担重，那才是累！这就好比你们读书，再累也要坚持，坚持累到底，汗也是甜的”外公头也不抬，手亦未停，转眼就割到那头去了。望着外公佝偻的身躯，竟觉得突然高大了。我登时抓起躺在地上的镰刀，跑到外公身边，踩着地上的小圆水印，一脚一脚往前走。

　　待到日上中天，我背着满筐牛草，外公牵着小黄牛，一起踏上了归家的路。汗依旧在流，滚落唇边，我不禁抿了一下，嗯，汗真的可以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