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季,老天始终阴沉着脸。仿佛不如此,便对不起这个季节的名称。
每天开车奔波在路上,朦胧中前车仿佛就是一个影子;路两旁的法桐,看不见它们的枝干在冬日里形成一幅舒朗的画,我只能猜出一个大体的轮廓;而每天下午,也只看得见路灯的灯头连成一溜的线,它亭亭的灯杆也已经湮没在重重的霾中了。
虽看过柴静拍的纪录片,但从来觉得雾霾离自己很远。直至有一日,早上六点多的样子,我开车走在张博路上,霾重得看不见前车的影子,只有模糊的尾灯。这才觉得,霾离自己很近,只有屋里和屋外的距离。
心情越来越差。不美丽。
每天的工作似乎是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周日晚上就一夜睡不安宁,周一早上心中莫名的变得惶急。这到底是为什么?
忽然想起十来岁的时候,那个秋日。家里来了客人,妈妈要我去找在山顶锄地的爸爸。我家的地在松树林边上。走到山下,我已经看见了爸爸的身影。瓦蓝瓦蓝的天空,苍翠苍翠的松林,遍山的绿草,还有在松林边上锄地的穿着黑上衣的爸爸。他显然看见了站在山脚的小女儿,于是遥遥的冲着我喊:“别上来,别上来,我这就下去呀!”那一片山风刮过,那一片清风永远留在那时、那山、那地。
年龄渐长,已近不惑。常常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工作,究竟是为什么。工资?生存?房贷?养家?吃穿?评比?排名?好像又都不应该是。仿佛心上有了一层重重的霾,越来越厚。
以前从未想过这一些。年轻时卖力的时候从来没有为现状焦虑过
小时候的清风朗月哪里去了呢?难道只是存在于十来岁的那一年吗?应该不是。不管如何的繁忙,总得为自己留出一块空间,来接纳人生里的清风和朗月吧。这是心灵的自由。只有这自由才会吹散埋在心上的霾,才会还给自己一个自由的空间。
心自由,世界才会自由;心自由,人生才会自由;心自由,才会越走越舒朗空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