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在朝里做郎中,官大权大势也大,同僚们都有几分怕他,连皇上娘娘也不敢轻视他。为啥哩?因为他正直、公道,敢于硬碰硬,不怕得罪人。要说对待百姓,他可是一个大好人,从不依官仗势欺侮人,还经常微服私访,救贫济困做善事哩。
那时,纸还没有发明,公文案件都写在竹简上,他每天办公要翻阅几百斤重的竹,简直累得不行。由自己的苦累,他想到了很多人的苦累,由很多人的苦累,他想到了国家的利益,于是,他给自己提出了一项任务,要造出一种轻便、便宜、易于保存的写字材料。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上天还难哩。根本没影影的事,从哪儿下手呢?他苦思苦想,仍没一点儿思路。有一天,他看见一个老头儿剥桦树皮,里边那一层一层的薄树皮,光滑轻便,拾了几片,反复观看,越看越觉得是写字的好材料。于是他把桦树皮带回家中,研墨提笔,写了几行大字。过了几天,桦树皮干了,表层皱巴巴的,就像七八十岁老人额头上的纹路,有的字也跟着变了形样,他生气地把桦树皮扔到柴堆里去了。
但是,他没有失望,仍在继续寻找写字的材料。他为这事儿到底费了多少心,跑了多少路,谁也弄不清,只有他的好朋友张纸发现了一些异样情况,他的衣带渐渐宽了,他的语言更加少了,他很少谝闲,总是在凝神考虑什么。张纸问他,他笑一笑没说什么。
这一年春天,张纸回家给父亲过七十大寿,蔡伦也去了。张纸家住白水淮沟河,交通不便,山路难行。蔡伦为朋友肝胆相照,不辞劳苦,深受张家父子欢迎。祝寿已毕,蔡伦从下榻处出来,独自一人到村外去游玩,游到一个水池旁边,看见一群小娃从池里掏出稠稠的浆质,摊放在破席片上去晒,晒干了就揭下来玩。他问小娃们玩的是啥东西,说是棉花皮[3]。这名子真怪,蔡伦听也没听过。于是他从小娃手里要来棉花皮,左看右看,反看正看,看个没完,口里还独自念叨着什么。看了好久,他又向小娃要了几片,这才急匆匆向回走,回到下榻处,急忙研墨润笔,唰唰唰在棉花皮上写起大字,写着写着,他忽然大笑起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护卫的人吃了一惊,以为蔡大人犯了什么邪症,急忙围过来问长问短,问的结果,才知蔡大人为找到写字的好材料而高兴呢。众位刚放宽心,只见蔡大人向外跑去,到了小娃玩的池子畔,蔡伦稳住脚步,仔细察看了池子里的浆质,看了很久,仍不得要领,他便向村民打问。村民说这池子是一个死水潭,原先是饮牛的池子,后来,有人把弹花后剩下的烂棉花扔进池子,人们嫌脏,不再去饮牛,结果,大家都把烂鞋、臭袜子、绳头、烂皮片往里扔,扔的时间长了,水变成了浆糊状。小孩掏着晒干玩,大人也不知那叫什么。蔡伦听罢,心中暗暗打定注意,他叫护卫把池子里的浆质都弄来,晒成最薄的片片,然后他把这些片片裁成方形,摞成一摞,带回府中去了。
第二天,他奏明皇上,最好的写字材料找到了,并把带回的片片送给皇上试验。皇上试过后,把他夸奖了一番,并鼓励他试制。
他照村民的说法,把棉织物撂进自己挖好的池子,然后用水浸泡。这些棉织物不知咋搞的,好几个月也变不成浆质,他急得用棍子搅,用椽子捣,搅了几个月、捣了几个月,终于使棉织物变成了浆糊状。他像前边那样晾晒,终于又得到好几沓薄棉花皮片子。为了纪念在张纸家乡的这一发现,蔡伦把这些棉花皮片片起名为纸,并把每一片叫做一张。从此,世上才有了纸这一名称。
但是,初次试制出来的纸,粗糙得很,又不十分柔软光滑,这又成了蔡伦心中的疙瘩,于是他向皇上上了表章要求辞职,去专心试验造纸。皇上不准。蔡伦再上表章,陈说自己当官只能利于一代君王臣民,造纸可利百代子孙,坚决请求皇上答应他的请求。皇上舍不得这样忠心耿耿的好官,还是不准。蔡伦又上第三道表章,言说造纸成功后,他还要返回朝廷,继续为君王效命。皇上看蔡伦意志坚决,含泪批准了他的请求。
蔡伦辞职后,即刻来到白水淮沟河,他请了几个帮手,昼夜忙着造纸,造出的纸果然越来越好了。蔡伦名字也越来越响亮了。买纸的人络绎不绝,尽管蔡伦一帮人日夜苦干,也满足不了人们的需要,他看到这种情景,就把帮手打发出来,让各自都去设造纸厂培养学徒,让更多的人掌握这一技术。
后来,皇上要蔡伦回朝复职,蔡伦又上表章推辞。皇上没办法,只好让他常住民间造纸。后来蔡伦享尽了天年,就死在淮沟河里。村人给他举行了十分隆重的葬礼,还给他修了庙宇,立了碑子。这碑子后来不知咋搬到马家寨的大路边,至解放后还在那儿。至今还不知道被谁搬走了。至于他造纸的池子,如今仍在淮沟河。
有人还说,蔡伦是被玉皇大帝召到天宫去了,在天宫里,他开了一个很大的造纸厂,声名大得不得了。玉皇大帝怕他的名声压倒了自己,几百年后,就把他降到西方凡间,让他在那儿去造纸。因此,西方的造纸术比中国晚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