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上的河水,由暗道与港水想通,总是默默地涨落,很难寻见流水的声音。
在我看着河水失落的时候,罱河泥的老人告诉我,曾经的河水是有声音的……
每天清晨,河水的声音会悄悄响起。朝日初升时,会有圩上的老妇人们端着一筐衣服,蹲在河埠头,用清澈的河水来汰洗。吸足水的衣服一次次被拎起来,悬置空中,双手拧动,水流哗哗地畅快地扑向水面,发出极其宛转清脆的声音。再加上老人们不时地拉一拉家常,爽朗的笑声飞扬在蔚蓝的天空,奏出一曲和谐古朴的篇章。
细雨蒙蒙,河水的声音会悄悄响起。雨滴下坠了,直接撞击着河面,发出连续不断的,稠密的响声,河面奏成了一曲宏伟壮丽的进行曲。雨落入河畔的泥土,溅起芬芳的红泥,汇聚成细细水流,漫出稻田,穿过菜畦,在河岸边低洼处,流淌进河流时,演奏着一曲命运交响曲。各种声音都汇聚了,以热情的姿态歌唱着对乡村的深情。
炎炎夏日,河水的声音会悄悄响起。放暑假了,活泼、可爱的孩子们都喜欢到河里去游泳、打闹……由岸上跳入水中,扑通一声,河面上溅起了一朵快乐的水花。凭着拙劣的泳技往前游,唰唰声不停,河面上闪烁着晶莹夺目的光芒。在水里一泡就是大半天,还舍不得上岸。儿童们快乐的欢笑,伴着天边的流霞、落日的余辉,奏着一段优美的快乐的乐章。
听了罱河泥的老人的讲述,我的耳边似乎也响起了河水的欢笑。看着老人划着罱泥船悠悠远去,我明白了圩上的小河是属于生活的。虽然它曾经被过度的生活化破坏,但人们为了更好的生活,已经明白了治理它的必要。现在小河两岸正在恢复当年的壮观,水面正在还原曾经的澄澈。
我静坐在小河的身边,静静看着它,心中突然滋生出一种不再迷惘的希望。我将目光从流水移至远方,远方的天空似乎更加湛蓝,白云幸福地依在耀日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