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我赶紧拿出照相机,好像担心搭不上末班车急急收拾行旅时的心情,连续按下快门,将儿时的小巷,连同谭皮匠的“叮叮当当”,全部定格下来。我知道,以后的这些照片,就只是我思年的“开关”了——因为这里正在拆建,以后再回来,我是再也见不到这条让我梦中留恋不止的西门小巷了。
好在这次的机会,让我又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出生地——湖南竹城西大街背后,一条叫豆芽巷的老街。十几年过去了,那个原来站在巷口不停擤着鼻涕的我,已长大成人。我站在转角处,四处张望。
淅淅沥沥的雨,停了又下。那古老的,不知被多少人轻轻走过的窄窄青石板路,在雨后默默地闪着干净的光。两边低低矮矮的房子,木门木床木板墙,陈旧得早已发了黄。
“豆——花儿”“豆面糍粑,热——的哟”,那一声声清脆响亮的吆喝,不经意中擦亮了我的儿时记忆。买上一碗豆花细细品尝,那丝滑,跟以前没有两样,只是那豆花师傅,岁月在她脸上,已刻下抹不去的沧桑。
窄窄的小巷,宁静而悠长。闭了双眼,耳边满是一声声儿时玩伴的呼唤,跳绳、踢毽、捉迷藏的欢快,蜜一般在心中流淌。还有,还有,收废品的老爷爷“叮铃铃”、打破我清早的美梦的自行车铃声,也一直是我心中的温馨!
街角那个摆小摊,补鞋、补伞、补百样的谭皮匠,更小更瘦更黑了,腰都直不起了。我壮着胆子问他还记不记得我?他眯起眼看了我一会儿,笑起来说,你不就是下巷老谢家那个时常光着屁股老爱流鼻涕的小伢子嘛,怎么了,在外又想起豆芽巷啦?那几句亲切的乡音,多少年来总是不断勾起了我浓浓的乡愁。
“轰�D�D”一声响,那一栋栋老久的危房,正在被拆除。护城河两边一下雨就成灾的地方即将大变样,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护城河,再也看不到那令人熟悉的老磨坊,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