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摇曳着满树的梧桐叶,沙沙簌簌地震颤着,抖落下来,积成一地黄色。
独自一人漫步在林中,静静地聆听着这秋天的哀曲,看着这一树的梧桐叶,干枯中带着黄斑,黄斑中带着焦灼,焦灼中又是一脸的憔悴,一条一条的褶皱就像一根根屈着的眉毛,形成一座座小山丘,是那么的丑陋!
我走走停停,眼前,一对老夫妇缓慢地相携而行,老头是一头竖起的短白发,根根挺立如苍松,直直地竖起,整齐无比,脸上却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嵌着斑驳岁月的痕迹,不停地流转着。老太则伛偻着腰,用破旧的老镜头摸索着前方的路,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互相搀扶着,风又起了,梧桐叶像一个个舞者,在这对老夫妇身旁尽情地舞蹈,曼妙的舞姿是那么得美丽!
他们在前头走着,我在后头跟着。
“老伴,我有点累了,咱们歇歇吧。”老太对老头说,老头笑了笑:“好吧!”老头搀着老太走向路旁的木椅,老太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粗气,老头轻轻地拍了拍老太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老太才缓过来,“瞧,老伴,这梧桐叶啊,都落下了,这啊,那儿,都是的,干枯干枯的,多么丑啊!呵呵,就像我的这张老脸,哼哼,都起褶子了呦!”老太捏了捏那张皱纹堆砌成墙的老脸,窃窃地苦笑道。“不!不!老伴,你错了,虽然这梧桐叶啊,褪去了绿色,都起了褶子,但这褶皱啊,是沧桑岁月磨砺的痕迹,是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抹绚烂的光辉,这是时光之神给予的恩赐,就像一个在战场上几经生死考验的战士的军功奖章,是对他的肯定,是漂亮的,更是光荣的!”老头深情地看着老太,振振有词,“就像你,虽然老了,但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老头的眼睛里是一片深邃的海,泛起层层光亮,老太不禁扑哧一笑,侧转头去,脸上分明有了一丝红晕,很淡,却很美。老太羞羞地用手指戳了几下老头,示意要走。老头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老太身上,拍了几下,“‘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天凉了,咱们也该回家了。”说着,搀起老太,走向了回家的路。
当夕阳褪尽最后一抹红霞,老头和老太终于消失在这秋风中,静静地,只留一地梧桐叶纷飞……
时光荏苒,流年偷换,溜去的只是芜杂尘埃,而那份对生命的敬意,那份对他人的真情,必将像这满树的梧桐叶一样,摇曳出生命的最美颜色!
高一:夏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