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抬头向左一瞥,然后目光紧锁。我再见到了你——我的小学母校。校门口满是不绝的人流,那是下午家长送孩子上学,孩子叽叽喳喳地涌入校园,像是安静的海面卷起了一层层浪。我快步走向家,简单收整后又重新向学校走去——我要笑着探访她。在路上脑子里预设了慢慢的假设,到了门口却还是犹豫不定,是笑着探访,还是像个路人走过?最终还是叩响了门卫的门,门卫爷爷早已换了,不过还是一样的冰冷面孔,再三要求下我还是进去了。回到离别三年的地方。真好小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红领巾、长辫子、还有早已变换的校服,一切象征着儿时记忆的东西在他们身上闪闪发光。运动场上也有男孩子在踢球,他们似乎永不知累,红扑扑的脸蛋上缀了几颗透明的汗珠,如此神采飞扬,轻快的步子迅速地交换,队员之间用目会意。至于女孩子嘛,从老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得见她们她们嬉闹,那嗓子中似乎有个润滑剂,声音总是那么亮滑,嗓子中还应有口泉,源源不断地流出欢乐。坐在石凳上等待下课,看着学弟学妹,觉得自己不再是小主人了,而是位探访者。而我这位探访者说好了是笑着探访,却在阳光下红润了眼眶,也不知是不是那风迷了眼。走到三楼,来到“三年级语文”办公室门口,轻轻唤了声老师,转过脸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延老师还是胖胖的,圆形的身子向我扭来,热烈而急速。两个人都对着对方傻傻地笑。我似乎有许多话,拧开了闸门,话却都堵在那里,始终都是老师问一句我说一句。但这可不是小时候简单的问答,我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想着正确答案是什么。我们此时就是许久未见的朋友,欣喜中夹杂着感动,脑子满是话,只是不知何处说起,只有四目相对地笑。最后一节课是主题队会,看着小朋友们在讲台上主持着班会,老师与家长用相机耐心地拍着,一切都是美好且熟悉。我悄悄说了声再见,便不再打扰。走在小路中,路过了“清心园”。那是一个景致不错的园子,四季常绿,就算是冬天,也有绿白相衬。以前的我们,我们常常在那里比赛堆雪人。“你没有手套,便把我的借给你;你没有铲子,便把我的书当它用。”这时候,是除了运动会时最团结的时候了。在路的拐角,有一块大石头突兀地立在那里,你不必讶异它的存在破坏了和谐,因为那是我们存在的见证。那是我们2005届送给学校的毕业礼。经过三年,它已经与校园融为了一体。记得当时,每个人都要在一个红色条幅上签下名字,我们熙熙攘攘地签下了幼稚的标志,谁也没有毕业分离的忧伤。学校到处有监控,连厕所的门口转角处也有,当时我没去一次,必定要与同伴发泄一下不满。可是这次,我特意走到厕所那里,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与一个大大的怀抱。秋风渐起,我有些冷了。心里似乎有个毛刺的地方被抚平了。来到母校,不知为何心中变得踏实了,这大概是记忆被温柔唤起的缘故吧。再见老师,我似乎知道了所谓记忆深刻挥之不去,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而是因为在有些东西在心中每每想起必会有所触动,或笑或哭或沉默。再见母校,我也似乎知道了什么是踏实,这是自己的记忆得到温暖的重现后,一种不陌生的感觉。太阳太强烈,水波太温柔,唯有记忆的苦乐才是最适中的。再见你时,如果有眼泪掉下,我知道,那是感动,不是忧伤。
高一:王王虾